他一直觉得顾飞雪的性格太过刚烈，不肯对他服软，他要处处照拂于她，又不想引人怀疑什么，跟顾飞雪有夫妻名分是最合适不过的。

那天他问顾飞雪觉得哪种关系最为亲密，透出的也是这个意思，他故意那么问，就是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顾飞雪是宝华唯一的女儿，宝华死的又那么惨，朕心里一直不好受。唉，她毕竟是庆阳王的女儿，之前又跟辞远定了亲，朕每次问起辞远，他都说顾飞雪过得很好，朕也不便多说。你若不反对，就替朕和宝华好好照顾顾飞雪，莫让她再受人欺负了。”昭明帝语重心长地说。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吧。”萧凉川郑重答应下来。

现在他对顾飞雪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既然主动要把她留在身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她周全的。

楼皇后正在喝茶看书，意甚悠闲。

她十五岁嫁给昭明帝，十六岁就生了萧辞远，如今刚刚年逾不惑，因保养得宜，衣着雍容华贵，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她相貌虽不是绝美，在脂粉和金银首饰的衬托之下，却也贵气逼人，做为一国之后，她有着旁的旁人无法比拟的威严，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儿臣见过母后。”萧辞远进来恭恭敬敬行礼。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嚣张，在楼皇后面前一贯都是规规矩矩的。

“起来吧，不必多礼了。”楼皇后摆了摆手，神情有些严肃，“辞远，琉璃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做过什么，老老实实跟本宫说，不要有丝毫的隐瞒，明白吗？”

她是直到听说黑世上成交了一座琉璃盏，才重视起来，而她一直没有对玲珑塔表现出觊觎之心。

一来她在后宫二十几年，什么没有经历过，玲珑塔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来就算她对玲珑塔感兴趣，却没有任何的倚仗和门路，她能够成为楼皇后，有现在一切极为不易，并不想轻易毁掉。

萧辞远目光有些闪烁，面色却很诚恳，说：“母后多虑，儿臣不敢欺瞒。”

接着便把能告诉楼皇后的都说了。

“如此说来，你并不能肯定顾飞雪手上的琉璃盏就是长公主棺中那一座了？”楼皇后眼神更加深沉，甚至透出些凌厉来。

“这个儿臣确实不知，不过儿臣觉得这没什么要紧的。”萧辞远看楼皇后脸色不是很好看，接着问，“母后是觉得长公主关中的琉璃盏带着晦气吗？现在琉璃盏在父皇那里，对儿臣没什么影响的，母后不要担心。”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却颇为不服气。

从小到大，楼皇后对他管教的甚是严格，动不动就要他谨言慎行，谋定而后动。

他现在长大了，会自己谋划考量，母后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管束着他了。

反正母后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要做，母后越认为他不能成事的，他就越要证明给母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