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声音,传遍福寿街上。
不远处看热闹的城中居民,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饱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有那好事的,甚至大喊着“再杀一个”。
这些被抓来的三十余名掌柜,满脸愤怒之色,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不是蠢人,看得出叶书轻松语气下的森然杀气。
但是……
那可是五成利啊!
还是三年以来的五成利啊!
哪怕是一个小厮,三年工钱的五成,都是一笔不小数目了,更何况是最为赚钱的“土药生意”?
犹豫了一会,众掌柜无声地互视了一下,彼此心意俱明,当下各都抬头上前一步,一言不发。
意思很明显:五成利不可能给你,你要杀,那就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杀光所有人,福寿街一朝俱没,你下得定这种决心么?
叶书笑了,对于众人的这种“硬骨头”,反倒比见了众人“软骨头只会磕头受死”还要高兴些。
一旁的常乾坤,走过来低声道:“教主,孙家的家产,正在入册,提督府来了一个人警告,说让咱们别做得太过分!
属下粗略看了看,那孙家家产极丰,单只是粮食银两,就足够咱们朝天观吃用一年了!
依属下看,还是莫要大开杀戒,徐徐图之……”
他声音很小,但眼前这些掌柜的,那都是看了一辈子人心的精细人,一看他的表情,以及唇齿间的细微口型,就猜出了他话里的内容。
这让他们,更加自信。
法不责众。
这素还真再是凶狠,还能把大伙全杀了,鱼死网破么?
当下,三个背后势力最大的掌柜走了出来。
“在下恭亲王遣广州的王府管事奴儿善!”
“在下广州布政使府的陈聚福!”
“小人杨学文不才,家族在广州落户已经数百年,倒还有些个万千亲族。”
一出来,三人各报家门,不是地头蛇,就是京城来的高官属下,常人根本惹不起。
三人里,奴尔善背后是王府,最有底气。
这时他先道:“我家王爷,也曾听过白莲教的大名,知晓各位都是‘扶清灭洋’的好汉!
当初九宫真人修建朝天观时,我也曾代表我家王爷,为无生老母奉上了份金身钱。
既然素仙人来到这里,那也不能让素仙人白来!
一万两白银,便算恭亲王在朝天观添的香火钱,素仙人以为,这香火钱够妆点无生老母的佛容了吗?”
另一边布政使家的陈聚福,也不卑不亢道:“常言道,民不与官争!素仙人初斩九宫真人,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家老爷也愿捐上八千两白银,权为素仙人初登宝位之贺!”
到了第三人,当地的势力杨学文时,语气就谦卑许多了:“素仙人!您是无生老母座下的仙人弟子,何必多造杀戮呢?
而且常言道:祸不及妻儿!
小人德薄,在广州城,倒还有些亲戚,其他各家烟馆,也都是一城显贵、非富则贵。
我们众人,愿各拿出一笔香油钱,为素仙人贺!
若素仙人不满意,再提出条件便是,何至于大开杀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