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这就命人开路,顺便看看是谁捣鬼——”舒尔端华愤愤不平的扬了扬手里的皮鞭。 [`小说`]
眼睁睁看着四人抬的绿呢轿子晃悠悠的横在眼前,换谁也得生气!试想弘皙,加封旗主贝勒的时候就有入八分的待遇,什么是入八分?八大议政王大臣会议上有一席之地,哪怕回到同猎同食的白山黑水走原始*道路,他老人家也能拥有所有战利品的八分之一!
拿眼前这事来说,紫缰控马,等于装上了警灯,骏马飞驰,赶紧闪开,如若不让,踩死活该!还得问你个冲撞贵人妨碍公务之罪!你要不想那么暴虐也没关系,不是还有皮条么,抡开了膀子抽就是,大号的浮尘似得皮条总不会出生命危险!
更莫说今日还是以皇太孙的身份入朝,天下第三尊贵,紫禁城未来的主人,有人敢把他拦在门外?这是大不敬!
“急什么!”弘皙一笑,“我今天是来上朝而不是去东华门口扎堆儿,又或者,你以为那帮人欢迎我过去?孤王可不想做眼中钉,相看两不厌,唯有绿珠山!”
“可——”端华的争辩因为弘皙后半句的“调戏”之词而戛然,郁闷的把头投向暗夜,他是真看不见绿珠那由讥诮专做狰狞的脸!
两盏灯停了,臆想中的人仰马翻根本没看见,一直关注这里的席尔达反倒郁闷了。
他之所以做出横轿的无礼之举,原以为弘皙会暴怒而伤人。那样,他在朝堂之上才有新的“谈资”:皇太孙居家,杖毙工人!皇太孙出油,马踏相府!皇太孙回京,痛批士林!皇太孙迎驾,天打雷劈!皇太孙开府,抗旨不尊!皇太孙上朝,人仰马翻!
没有一时消停没一地安宁,皇上说皇太孙忠君爱国,发而中节,莫不成这天下事还有这天下人都坏透了么?
当然不是,他甚至能肯定自己问出这话之后,几位上书房大臣必定要狠狠训斥!于是他就能顺理成章的讲出自己的结论:势大者而心不足必仗势欺人,权大者而心不足必利欲熏心!
可皇太孙竟然选择了坐等?
皇太孙等得,可别人等不得,雅尔江阿就是。两个“犯事”的小太监送到他面前,他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来人,将这二人暂行关押,天亮之后送交慎刑司发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王进宝一把鼻涕一把泪,若只是打架胡柴,他还真不怕去慎刑司,有李德全这个皇上第一近人在慎刑司也得徇私情,问题是他还领了差事呢,宫里的规矩有一是一,差事交给了王进宝就绝不会再安排旁人,师傅说了,这是皇上帮他缓解与皇太孙的紧张呢,因为自己变成更紧张?一想皇太孙摸黑进宫他要死的心都有!
“王爷,奴才还要亲自去接皇太孙进宫呢——”
“救你这模样还要去恶心皇太孙?”雅尔江阿哼了一声,心说要不是有这差事爷还懒得发落你呢,浓眉一挑,“拖出去!”
“王爷——”王进宝如丧考妣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雅尔江阿略略沉吟重又吩咐一声,“替孤王掌灯,孤亲自去接皇太孙入宫!”
皇太孙身份虽尊贵可总不至于要亲王亲自去接吧?这做作之嫌落在侍卫们眼里,彼此对视——早就交代过侍卫们出身的复杂,有死忠憨直的自然也有脑瓜伶俐的,稍微转转就有了结论也就明了,亲王大人怕是不想再做眼中钉了!
没错,雅尔江阿就是这么想的,眼中钉虽是最显小说的迫切让他不堪其累!但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非暴力不合作的生存方式,一朝若幡然醒悟,莫说康熙,就是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于是他亲近胤禩,而不是储君太子。貌似跟皇上作对却也是另类的臣服,毕竟,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投资哪个都是皇上的儿子,有能耐,你的皇子们祸起萧墙啊!直到弘皙出现,六亲不认的一通拳打脚踢将储位的觊觎者统统干翻了,胤禩关门大吉,他自己也捞了个皇太孙。
身为良禽,重新择木怕再也没比弘皙更茁壮的了,皇太孙呢,猛虎虽小却着实峥嵘啊!
雅尔江阿到了东华门的时候正赶上猪已经来了。两口活猪,架在骡车之上,这是每天进宫的第一个,也别感叹官不如猪,因为它们是要洗吧干净送到坤宁宫祭神!
目送祭神之物远去,雅尔江阿抬手叫过核对名薄的侍卫:“皇太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