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容请了一整天的假,从早上查房开始就呆在病房,跟主治医生术前谈话,签署知情同意书,麻醉师确认……赖成军也请了假,当然为了不让肖母多想,他刻意没有出现在肖母面前,而是花了不少时间,跟谢医生,主刀医生,包括院长再把手术方案流程过了一遍,这是医院的部分,另外那边,也让影卫适当关注那个人,影卫回报,该人情绪稳定,明天的接送手续也都安排妥当。
肖母的术前准备做的及时,最新的各项数据都控制在较好的水平,医院环境安静,晚上查完房之后,她就休息了。
赖成军为了方便,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订了一间房,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听护士站那边说肖母也睡下了,就想接肖清容离开。
走近肖母病房,发现门关着,肖清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赖成军唤他,才抬起头来,“军哥?”
“咱也去休息吧,为明天养精蓄锐。”赖成军拍拍他肩膀。
“嗯。”肖清容站起来,再次确认母亲已经睡熟,拜托了护士站,才和赖成军离开。
虽然只订了一个房间,但没要大床,要了两个分开的床。赖成军的打算是术后肖清容要照顾他妈妈,还能在这儿继续住,这房间有专门做饭的地方,想要自己弄点营养汤水也没问题。
见肖清容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在为明天的手术担心,赖成军收起戏谑,也没多开他玩笑,回了酒店就以身作则,两人迅速休息了。
难得的,十点过他就身处黑灯瞎火,隐隐可以看到不远处肖清容背对他睡着的轮廓,虽然没有肌肤相贴,赖成军却觉得很是温馨。
想要每天都跟他在同一个房间生活。
作为重生的人,赖成军当然了解绝症患者的那种沮丧和无助感,也能想象家属的无能为力——他心想,还好自己有能力帮干儿子,可以让他们母子免于这种痛苦。
大概是感触太深,以至于在床上呆了一个多小时还未能入睡。
赖成军睡不着,又不好意思起床找消遣,毕竟明天有大事,肖清容还在屋子里,想了半天,只好蒙着被子玩起了手机。
这个年代的手机游戏也很单调,多是系统自带的小游戏,玩了一会儿没兴趣,又没有被催眠,赖成军把头伸出被子透口气,却不料肖清容那边起了一点动静,原来他起来上厕所。
——难道干儿子也没睡着吗?
肖清容轻手轻脚的去了卫生间,只开了一盏廊灯,水声也很压抑。然后水声停了,灯关了,黑影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回来。
赖成军屏住呼吸,却不料那个影子靠近了自己床头,“军哥,睡了吗?”
“……没呢。”赖成军不好意思的说,干儿子怎么知道,难道他盖着被子都遮不住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吗?
“我也睡不着。”干儿子站在他床前说。
赖成军只得说,“可能比平时睡早了,别太担心,越担心越睡不着。”
“嗯。”干儿子还是没回他自己的床。
赖成军发现了这点,心想干儿子这是干嘛呢,故技重施?又好气又好笑,正好自己也睡不着,就掀开了被窝,“既然不困,来军哥床上躺躺,说说话呗。”
“好。”干儿子居然一口答应,穿着薄薄的睡衣上了床,温热的气息一下子近在咫尺。还好床够宽,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
赖成军心中一悸,干儿子这是在试探么……
“军哥,你说手术能成功吗?”肖清容忽然问。
赖成军忙说,“还在琢磨呢?这种手术Jerry做过不少,要是他都不能成功,其他人更没法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合适,连忙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别担心,供体的肾的影像资料你也看了,个头大,功能强,质量相当的好。”
“嗯。”肖清容总算有被安慰到。
赖成军不禁拍拍他肩膀,把他往自己怀中搂了些。肖清容温顺的靠近,还伸出胳膊搭上他的腰。这一幕似曾相识,以前在别墅中也发生过,但那次是肖清容喝醉酒无意识的动作,这次他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