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波罗担心这些背井离乡的士兵们受冻，就专心为每个士兵加厚了法袍。由于很多兵都是新兵，也没有军队为他们制作好的帽子可以过冬。波罗就放下自己聚元素的工作，为他们制作简易的帽子。

两周之后，波罗的帽子还没有做完，香炉已经做好了。

“波罗大人，波罗大人，香炉已经成型了，请你去校验。”由于波罗对这些魔法师十分的体贴，而且波罗也十分平易近人，这些魔法师做起事来，有八分力恨不得使出十二分力为波罗服务。

波罗满心期待的看着眼前这三米高的香炉，满意的笑了笑。他想起第二护法曾经跟自己讲起来的出生的经历。

那是盛夏，很多人前去参拜佛像，希望上天可以平息怒气，不要让世界像现在这样子，祸害连连。第二护法诞生的这座小寺庙也有了很多香火。

可是，天界的佛祖们似乎并不领情。阳界的人类如果灾祸不到自己头上，是从来不会这么虔诚、这么频繁的来参拜自己的。而且，这一纪的文明的毁灭，是已经定下了的。人心无可改变，文明也已经发展到必须毁灭才能从新开始的阶段。

于是，所有的祭拜都只是象征性的了，没有天界的神明来力挽狂澜。为了登月以及抢占火星的生存基地，地球上所有拥有核武器的国家都认为自己可以通过按下这个按钮，就能消灭自己的竞争者。可是，巧合的是，毁灭往往就是一个链状的结构，当你信心满满把刀子对准前面的人的时候，你的身后往往也正有一把准备插进去的尖刀。

到处都是蘑菇云、大泡沫，无论是摩天高楼，还是修建在乡村的恬静小屋；不管你是总统还是正在数着钱的农民；海洋里匿食的鱼，也可能是飞翔着的大雁，全都被波及到。

地球上没有哪个地区得以幸免，就算不是核弹的投落中心，也都被叠加的核辐射所掩盖。切尔诺贝利在上一次核电站爆炸之后好不容易成为了俄罗斯地区一片空气最好的圣地的几百年后，又一次被核辐射所笼罩，只是这次，全球地区陪着它一起。

好吧，这是马努特生活的那个年代的最后的写照，第二护法由于所在的寺庙香火旺盛，加上核辐射的接踵而至，寺庙的一只老鼠在核辐射到来前正在啃食寺庙的香灰。一个生命，一个温度足够高的热点，核辐射，这些积聚在一起，第二护法诞生了。

一千年了，地球上的核辐射依旧存在，只不过，这些辐射就好像一千年前手机信号那样，对于新人类和这个时代的生物不再有那么强大的影响。

或许现代广泛承认的进化论漏洞百出，但起码有一句话虽然不是完全的真理，但却是一个趋势：适者生存。

波罗从地下捉来了一只老鼠，之所以香炉要三米高，就是为了让这只老鼠在没被第二护法附身之前，能吃足够多的香灰。而且，第二护法以及很多其他的护法都极喜欢排场。这样子做也多少能够不给他们的登场丢面子。

波罗为了能让城关镇安静下来，特意让所有的魔法师去廊坊接一些平民百姓往这座城里来，并特别要求，最早三天之后再返回这座城。

人都走光了，这座城变得和之前的落垡镇一样安静。只不过，不血腥，或者说是，没有那种很安静还能在街上看到冒着热气的鲜血。

波罗可没有心思享受这份宁静，如果不是为了集中精神，他一点也不喜欢宁静。他匆忙的赶到香炉旁，将三支两米长的巨香柱点燃，然后借助这些香产生的香灰，他自己又造了一些，把香炉的底都铺满了。

为了以防万一，波罗将自己准备的老鼠放进去之后，又选了几只身强体壮的老鼠扔了进去。然后开始用魔法准备了一面类似于凹透镜的东西，只不过他不是为了聚光，而是为了汇聚辐射。

自从附身在波罗的身上，考辛斯已经好久没有彻夜不眠的做什么事了。就算是聚集元素，为士兵增加衣物，波罗也都是劳逸结合。但这次，他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就是在观察哪一只老鼠被沉睡的第二护法相中，可能会成为第二护法的替身。

第三天的夜里，漫天大雪，这还是今年天津的第一场雪。北京也下了雪，只不过稍微小一点。天津的泉州也下了雪，令狐星峰和眼睛终于复明的胡卫东无暇看雪；还在通往泉州的路上的陈英皇无暇看雪；在北京忙的一直都没有回过晋王府的陈应龙无暇看雪。

但波罗在看，尽管冰灵和雪灵是火灵的死对头，而且由于属性，他们也不可能是盟友，但是此时的波罗或者说考辛斯在注视着眼前一片片六角形的雪花慢慢的飘落。考辛斯觉得自己变了，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如此安静的看着这些没有生命的物质的变化，但他竟然忙里偷闲，伸出手，看着一片雪花降落在手上，从白色变为晶莹，最后化为一点水滴的过程。

“可能，我的邪念已经完全转给跟需要它的新人类身上了。”波罗自言自语道。

要不是第二护法的条件足够，自己从一炷香里钻了出来，可能考辛斯都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了。他看着地上的雪越来越厚，而且当雪花碰到燃着的香火，会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这是多么凄美的景象。

波罗转过身去，看着自己在雪中留下的浅浅的足印，很快就被落下的积雪所掩埋。他觉得，尽管自己是操纵人的恶念才能有今天，但也许真的可以像这些雪花一样，被掩埋过去，无影无踪。

他想起前些天那些看见自己就会眉开眼笑这打招呼的魔法师，在波罗的记忆中，考辛斯没有搜索到 类似的情景。而在考辛斯自己的回忆里，自己作为一个元素阶级了很低的长官，似乎也很少被自己的下属们所尊重，更别说报以微笑的问候。

只有自己的护法同事们，朝夕陪伴在火灵左右，一起出生入死，只有他们只见才会有这样的笑容。

漫天的大雪，也许真的把第一护法的心掩埋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