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昙华和魏云墨等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周老夫人却是气急败坏叫了李恪非去商量事情。
李恪非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进门便是瞧见周老夫人气恼的样子,当下忙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生气?”
周老夫人冷笑一声:“还有什么人?自然是你的好闺女!”
李恪非却是下意识的以为是朝华,当下也是恼怒起来:“朝华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不是朝华,是昙华!”被李恪非这么一弄,周老夫人倒是气退了大半,至少没有了那副气恼得几乎要打人的样子,只沉声道:“昙华和魏家的意思,是想要将魏修然的嫁妆给昙华打理。”
李恪非还兀自有些错愕——他的印象里,昙华最是乖巧不过,怎么的今儿竟是惹了周老夫人生气?不过,他却是不曾怀疑周老夫人说话的真实性。既然说是昙华,李恪非微微诧异之后便是就信了。当下又道:“昙华不懂事,儿子回头教训她,让她亲自给母亲赔礼道歉。”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心中气恼昙华,却是更气恼李恪非的大大咧咧:“糊涂!她如今如何动得?你是想和魏家绝交不成?还有朱家那头,朱弦今儿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瞧那东西的珍贵,便是知道他肯定看重昙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交情。若是他要护着昙华。到时候不是对你迁怒?”
李恪非闻言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顿时有气又恼:“难不成我们要将昙华当成是菩萨供起来不成?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儿了?!真真是无法无天!总不能就这样纵了她,白白让母亲受委屈。”
“我这个委屈不打紧。只是咱们得好好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周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倒是觉得气又消了不少——儿子护着自己,自然心头是觉得痛快的。一时间周老夫人又想:果然紧紧的抓牢了儿子才是真正的依靠。若是李恪非是个不孝顺的,此时她的日子还不知道多难过。郑氏那样的人,还不得将她吃了?就是勤哥儿,将来也是要好好拢在手里的。
周老夫人的话打动了李恪非,李恪非坐下来。细细的思量了,足足喝了半盏茶,这才缓缓道:“嫁妆虽然是陪嫁过来的东西,可是咱们却是不能动的。虽然咱们代管着,可是到底不是咱们的。若是真不给,魏家不肯善罢甘休不说,说出去咱们也没占着礼。”
周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就算知道有如何,到底她还是觉肉痛就是了。毕竟,魏修然的嫁妆可不是一星半点。那么丰厚的嫁妆,就这么给了昙华一个小丫头,如何能让人觉得痛快?所以周老夫人只是不吱声。
李恪非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十分了解,见周老夫人不说话,便是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继续言道:“若真是闹腾起来。咱们半点理也没有。而且,母亲可还记得那回我们说的话?昙华和朱家……若是真为了这个和魏家闹翻,让昙华记恨,那未免功亏一篑。让人知道了这事儿,我也在官场上抬不起头。将来勤哥儿和朝华说亲,也是有妨碍。”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周老夫人烦躁的接话,有些迟疑:“可是昙华还小,那些铺子和田庄到了她手里……而且。我也没说不给,可是总要等到她出嫁。留在手里几年,总有几年的收益。也能存起来。将来你若是有了门路……”
李恪非听了这些话,也是忍不住有些迟疑起来。说到底,白花花的银子是真的很实在,诱惑也是巨大的。
“母亲,您说这是魏家的意思,还是……”李恪非的话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完。
周老夫人却是心知肚明李恪非想说什么,当下冷哼一声:“昙华一直都和魏家亲近,这次……怕是魏家的意思占主要,昙华不过是被哄着跟魏家一条心罢了。不过,昙华越大,倒是越发的有主见了。也越来越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今儿你是没瞧见她那样子……”
李恪非闻言,对魏家便是又多了几分怨言——一直以来,李恪非都觉得自己的岳家对他压制得厉害,而且对他的家务事处处伸手。如今听了这话,自然是更恼怒。对昙华也是更冷淡了几分。
周老夫人说着说着倒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他们非要,那就给吧。只是昙华还小,管不住也是有的。咱们要给不错,不过再等一段时间。我先替昙华理顺了那些事情再说。”话是这样说,其实周老夫人心中想的是——昙华如今年幼,还好糊弄,趁机从里头刮一笔钱出来,至少不会亏得那样厉害。
李恪非也是闻弦歌知雅意,当下也是一笑:“昙华到底年幼,说不得将来主动又会交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