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玄关,开了客厅灯。屋里亮堂起来,可家里一样的冷清。
拿出电话给景怡打电话,“老婆,我到家了。”
“好!累坏了吧?吃饭了吗?”景怡那边关切地问。“爸爸,你要早点回来。”旁边小雍的喊声。
“不累,我过一会自己弄点吃的。”又答小雍,“好的。宝贝。”
“老公,我的车备用钥匙在我梳妆台抽屉里,车子我停在博物馆停车场了。你如果用车自己去取。”景怡在电话那边交代说。
“我明天去趟市局,坐公交车去,不方便停车。”易念一说道:“等下班再去开回来。”
“好!下班去开回来吧!放车库。”
“好的。我去弄点吃的。你们早休息。”
手机是新手机,里面的通讯录只有一个人——爱人。挂了电话。到冰箱里翻腾,还有一袋水饺,到厨房取锅灌水、开火,自己煮饺子吃。
以后要过孤家寡人的生活?
站在厨房,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还是去青山找他们吧。这样的生活太冷。自己已经习惯了家庭的温暖,习惯了孩子的喧闹,习惯于每天和爱人相拥而眠。
锅里发出哧哧的声音,加点水,再煮。
两轮水沸腾,又煮了几分钟。把饺子从锅里捞出来,放到盘子里。拿了汤碗,用汤勺舀了半碗汤。把盘子、汤碗放到餐厅餐桌上,又拿了一个小碗,点了一碗底的醋。
坐在餐桌旁,用筷子夹饺子蘸醋吃。芹菜猪肉的饺子,本来是自己爱吃的,却没吃出饺子的香味,吃了几个饺子,嘴里只要浓浓的醋味。一个人吃饭,显得桌子很大,原来四个人吃饭,坐着刚刚好。
几分钟把饺子吃完。转回厨房,把盘子碗、锅等等草草洗刷了。看看时间,煮饭、刷碗花了三十分钟,吃饭用了几分钟。有几年没有自己弄过饭了,没想到做饭这么麻烦。家里也脏了,也没心情收拾了。
还是不能过这样的日子啊!
去浴室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体很累,却睡不着。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早晨被闹铃声吵醒。
到浴室洗浴,把胡子刮干净,脸侧疤红色的长长疤痕,颜色已经很淡,像被孩子调皮的画了一道线。右眉的伤疤依然狰狞,把梳起的头发又向下梳理了一下,用手弄得凌乱些,遮盖一下。
到衣柜里拿出藏蓝色西服穿上。很久没有穿正装了。
苏城的春天已经很暖了,里面穿了件淡青色衬衣。
这些日没穿过正装了,如今穿了正装,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个人,可又不是那个人。原来温和的书卷气的一个人,眼神中洋溢着温暖和平静,现在,可能是脸上的疤,眉角的伤疤狰狞,一张脸显露出彪悍之气,眼神中有一种难以琢磨的神情。
冲着镜子中的人,想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可看起来却有点违和。还是一脸平静疑或冷酷比较相称。
遂不再笑。
把景夫人准备的点心吃了,喝了半杯热水,权当早饭。
在客厅坐了一会,看时间过了上班的时间,打了的士去市局。
进了大楼先乘电梯去十楼,已过上班时点,电梯人不多。出了电梯,走到过道,有同事遇到,“念一回来上班了。”同事遇到打招呼,原来相熟的同事听到声音也从办公室出来,几个人在过道里七嘴八舌的问情况。都握了手,寒暄了几句,看着同事们热情关切的笑脸,心里暖融融地。和同志们点点头打声招呼,却不敢笑,怕笑起来狰狞,吓着他们。
寒暄过后,径直去过道最右侧的梁处长办公室。梁处长刚才已经听到过道中的喧闹声,却不好出去,看念一进来,起身说:“念一,坐!身体好了?”
“谢谢梁处,好了。”易念一微微地笑,看梁处坐下,也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能回来上班了?”梁处长问道。
“准备回来上班,来跟您销个假。”
“好!回来上班好。”梁处长有些话想问,又不知如何问起。
易念一心里未定,也不知说什么。
看着眼角的伤疤,“看来伤的不轻,身体没问题了吧?”梁处长又找了个话题。
“谢谢!没问题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青山分区医院。没问题了。”
“好!还回原单位上班。我回来再向领导汇报情况。”
“好的!梁处,你忙吧!我现在回单位了。”易念一起身,梁处长也起身送到门口,握了手告别。
去苏长河的办公室,办公室锁着门,问了同事,说去市府开会去了。
仍打了的士去区局,钥匙已不知丢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