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只能继续饿着。
丁若羽跪坐在他旁边,犹豫半天,将手心放在他肚子上。
离泓像只被人揪了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一瞬间缩到了柜子后的墙角里。
反应大得让丁若羽的心脏差点没跳过来。
“至于么?”丁若羽的手还悬在半空,惊愕地瞪着他,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只是想关心他一下,却弄得仿佛要害他似的。她越想越来气,握紧拳头起身走去,将对方彻底堵在了角落里。
“站远点,”离泓又缩了缩身躯道,“我饿了可是会连人一起吃的,不要靠得太近。”
“进食了你也会烂掉,我不在乎同归于尽。”丁若羽倔劲上来了,单手撑在他旁边的墙上,另一只手却放在他嘴边,冷笑道,“你吃一个试试?”
离泓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但随即,他眼里燃起了火光,将一对眸子染成了血红的颜色,蓦然低头,叨住了她的手腕。
“真……真吃?”丁若羽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怂了。
一阵诡异的寂静,血色缓缓散去。离泓终于松口,靠着墙道:“你看,差点就同归于尽。食欲一上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丁若羽在他前襟上擦着沾到的口水,嫌弃道:“真脏!”
前世梦境中这位的食量也极其惊人,宛如饿鬼投胎。待他体内脏器长齐全后,不知会否吃到倾家荡产?
“好了你不要再靠这么近。”她手上仍残留着浅浅的牙印,离泓待她让开,方回到地铺旁,凌空画了道符,整个人裹进了一只巨茧内,完全将两人分隔开。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丁若羽只得独自回房,思考着天亮后怎么通知段红烛事情的经过又不会让她太过伤心。
没想到,段红烛生性豁达,了解实情后就很快看开了,在荒地上向着南边的方向搭了堆石头,奉上三炷香,虔诚地拜了拜。
等回到彩华楼后,翩翩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他与薛睦有约,同楼雪等一行人依依惜别,女装出门,转过一个街角后就换成了男装。没了裙子和发饰,他看上去和普通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想起先前答应去看陈岚的事,丁若羽在后院一扇屋门外望着已将自己藏于茧内数天的离泓,沉默片刻,终于转身出了后院的侧门。
连续好几天,他像被定住了,盘膝坐在半透明的茧内,不发出丝毫声音,对外界的一切也都无动于衷。
她先前还当他在说笑,以为食人的事只是想将她吓退,不去打扰他。看现在这架势,她方意识到,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为了恢复躯体,先经历了重塑外表的苦痛折磨,接下来,又是随着内脏不断生长而与停不下来的饥饿感抗争……
不知道这一切结束后,还会不会有更残酷的磨难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