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你现在随我出去一趟,路上再说。”楚怜匆忙来到了风柳院,拉起房中一脸茫然的沈安然便出了门去。
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一趟外出竟然离开了南毒教派的范围,也让一直生活在北方的沈安然,能够借由另一个人眼睛,领略了一番梁国楚地中,南毒以外的风光。
“我们这就在南毒外头了?”当最终走出了一片雾气氤氲的林障过后,沈安然撩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对这几日的容身之地还是颇为在意的。
南毒二字哪怕是对于远离江湖的市井百姓而言,也是个茶余饭后永远鲜活的话题,也正因为有这两个字的存在,以至于就连整个楚地,都被冠上了美人境地的名号,放眼整个天下,恐怕还没有谁不会对美趋之若鹜。
多少人曾为此踏上了楚地梁国这个地方,然而沈安然却是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见识到的这一天,而且还是作为多少人伸长了脖子,也想要看上一眼的南毒之人,但显然,一切仍是喜忧参半,眼下可能还是更为堪忧吧。
“所以事情很严重吗?”她不免有些慌张不安,向着同坐车内的楚怜问道。
楚怜是个着一身颇为利落的装扮,行事给人很稳健感觉的人,话不算多,乍一看或者给人一个冷面美人的感觉,但应当说的话却也是清晰利落,一句不少,“一会儿到了地方,你随意就是,在这里,吴越的人还掀不起风浪。”
吴越乃是东面邻国境地,听楚怜话中的意思,事与吴越有关,至于为何直接牵扯到南毒身上,倒是不得而知,不过沈安然这会儿倒是也没再多问,有了楚怜刚才的话,她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也就心安了不少。
柳因风的存在显然在南毒之中尤为重要,沈安然如今自然不能不格外在意。
当一行车马终于停下之后,楚怜先行下车,然后自然恭敬地将车里的人给迎了出来,沈安然下来后,抬头盯着眼前的目的地愣了一下,没想到来到的竟然是一家名为飘香食府的酒楼,等她看见自后头几辆马车集结而来的南毒中人时,心底不禁又是一阵感叹。
南毒之名果然是名副其实啊,不怪有天下之美尽在楚地的言论了,而楚地之美自然就在南毒之中。如此一行立时引得往来驻足,沈安然便是在一阵还未平复的思绪下,由身后的美色簇拥着进了眼前的楼里。
沈安然刚进了门,就听见一声激扬的声音传来,“哎呀,柳二姑娘来了!”原本算不上多平静的楼里一时激起千层浪。
楚怜抬手做请,引着她来到大堂一角的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同行的人却是各自分散开了,方才招呼出声的男人,这时麻利地领着店里的伙计,端着茶点走上前来。
楼里的人本也不少,但说来奇怪,眼下早过了饭点时辰,这三三两两一桌坐着的人,虽然看着倒很寻常,不过气氛似是有些怪异,尤其是在南毒的人出现之后,各自反应不一,有被美色迷了眼的,还有目光滑过最先进门的人身上,目露寒芒的。
沈安然兀自打量了一下,却是不经意间就和身前奉茶的人对上了眼,这人应该就是掌柜的,高瘦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小眼睛眯缝着似乎是在和她示意。
这人和柳因风很熟?她脑子里下意识生出这么个疑问来,然后不由瞥了身旁的楚怜一眼,想知道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楚怜却是按兵不动的架势,直到不远处一桌上的几人起身走了过来。
“南毒柳二当家,久仰大名,淮音门人拜见,幸会。”说话之人半覆着一张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薄唇轻启,露出一口光洁的牙齿来,而最让沈安然感到心头一颤的,是这人的声音,如流水激越,缱绻人心,乍一听……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很华丽富贵的感觉。
沈安然觉得好似嗡了一声,竟有些短暂失神,随即在身上未愈伤处的刺痛下回过了神来,“幸会,各位也是来吃饭的?”
“来这里自然是要吃的,可奈何滋味实在糟糕,没有能入口的东西,也不知道像柳二姑娘如此讲究的人,是怎么容忍像这样连吃都没有的酒楼,在此常开的?”话音顿挫,带着一点寻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