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服气的学生们,江浅夏无奈道:“你们啊,一个个的是不是进了拾慧馆享清福弄的,都觉着受苦受累的事儿都不应该轮到你们头上了?”
“有多大能耐,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金句丢出来,江浅夏无赖的挑着眉,冷笑道:“知道为什么陛下会把赈灾这么大的事儿丢给我一个女人扛吗?”
“因为我有钱,我不会贪图百姓的救命粮,更因为我名声臭,我不怕得罪人。”
两个理由都太过现实了,无论是李承平还是林凯,甚至看过太多黑暗的无涯,都沉下了脸。
“你们扪心自问,除了我之外,满朝文武,还有谁能把这事儿办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宇文轩的名字第一时间从众人的脑海中跳出来,可还来不及说,就自己默默的咽下去了。
宇文丞相的品行大家都认可,他确实不会干私吞赈灾钱粮的事儿,可他在官场上太久了,他知道什么叫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很多小事儿,他会选择和稀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赈灾无小事,任何小差错,都可能导致一些倒霉的灾民把命填进去啊……
“想明白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责无旁贷了吧?知道为什么陛下这么宠幸我了吧?”
她是女子,她身后的将门让很多人即使对她有怨言,也不敢动歪脑子,只能自认倒霉。
她在官场上的名声太臭了,臭的大家都习惯她的嚣张跋扈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所有人对她的忍耐性,都比对其他人要好得多。
就像一个公认不好惹的混混,骂你两句,甚至打你两下,大部分人都抱着惹不起还能躲的心态,背地里骂几声就算了。
可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人,突然像混混一样骂人,大部分被骂的、被打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凭什么敢这样?
随之而来的,就是报复了。
做不好惹的混混好啊,能在这官场里浑水摸鱼。
皇帝知道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也知道她干不了结党营私的活儿,只能忠于皇室,这就很好很好了。
但相对的,她就永远都只能当官场上那个和大家格格不入的人,一旦她示弱了,想和解了……痛打落水狗,是大家都爱干的。
“别的女人能喊累,能撒娇。我把我夫君都弄海上去了,还带着你们这帮小屁孩,我找谁撒娇啊?”
不雅的打个饱嗝,江浅夏放下碗筷,伸着懒腰,揉着酸痛的肩膀,慢慢的往外挪。
“快点儿吃吧,吃饱了好好睡一觉。再苦再累,也就这一两个月了,咬咬牙,只要人活着,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你们现在无论年龄大小,都是才进学院的学生,我不会要求你们什么。”
“但记住了,有多大的能耐就要担多大的责任。你们学了千万人学不到的本事,却把本应承担的责任推给那些无才无德的人,连带领他们的想法都没有,那就是罪。”
“拾慧馆出去的学生,不能干这种臭不要脸的事儿,更不能当缩头乌龟。”
回头看着突然热血沸腾起来的一群傻小子,江浅夏展颜一笑:“好好跟着学吧,好好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年纪轻轻的怕什么累啊?就算撑不住了,不是还有你们院长我呢吗?”“快吃吧,快睡吧,明天就算依旧阴雨,太阳也总有破云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