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郑重的拍打衣袖,深深鞠躬,冯望舒赞叹道:“服了,老夫这下彻底服了。”
“万宝阁近几年的飞速扩张不是无根浮萍,大掌柜真是好手段啊!”
连忙把人扶起来,江浅夏笑容温婉,但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股豪迈大气。
“商人逐利,山既然挡了咱们的财路,那当然要将其打通,若是打通还不够,那咱们就将他劈开,在万丈悬崖间架上通天长桥。无论如何,商人的路,永远不会臣服于阻挠,不是吗?”
激动的连连点头,冯望舒顾不得规矩,紧紧握住她的手,气概万千。
“老夫虽然没有大掌柜的神仙手段,但你交代下来的事儿,老夫却敢自夸一句,不负你的所托!”
强行拉着江浅夏往回走,拒用马车,路上,冯望舒就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给她说明白了。
“老夫接到小飞的信件,把滇州的情形和其他同行说明后,可被大家伙狠狠埋怨了一番啊。”
想到老朋友们又羡又急的样子,冯望舒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就不自觉的浮现出浓浓的笑意。
“呵呵,这说明冯先生的人品和信誉好,要是换了浅夏在京都敢这么吹嘘,怕是早被当成异想天开的疯子,或者想钱想疯了的奸邪小人了。”
开辟商路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要投入的财力、精力、人力和时间,只要稍有不慎,就足以拖垮一个百年老店。
江浅夏虽然是在自嘲,但说的却是事实——若是换一个没有信誉度,家底也不够丰厚的地头蛇来牵头,精明的商人可从来不会被别人几句话就忽悠着掏钱。
对她的恭维,冯望舒是很受用的。
被比自己低层次的人恭维,虽然心里有时候也舒坦,却没有被同阶层,甚至很多地方比自己要强的人恭维,来得珍贵,有成就感。
享受的眯眯眼,冯望舒继续道:“虽然老夫在扬州还算有点薄名,但也多亏钱翁在岳州相呼应,才能正式把同行们联系起来。”
万宝阁和冯家这两尊庞然大物联手,那动静就绝对小不了,更不会是忽悠着他们玩儿的。
人的影树的名,河运冯家和万宝阁前大掌柜的号召,力量大得很。
“滇州路途遥远又相对闭塞,同行们虽然眼红心焦,却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随老夫同来,只能把入股的钱财兑换成银票,真金白银的运到我冯家钱庄里,把票据当诚意,让老夫给大掌柜带来。”
提钱了!
江浅夏眼睛蹭亮,她现在可是穷的连位面商会的交易额都不敢冲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总算等到送钱来的冯望舒,罗嗦这么久才说到正题,她都快等不及了好吗!
察觉到她的心急和期待,冯望舒呵呵一笑,也不多说。
待匆匆赶回宅子,才取出一个两掌宽的檀木盒,交到江浅夏手中。
江浅夏搓搓手,打开盒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转手塞到冯依依手中,急声道:“依依你快算算,多少!”
冯依依愣了一下,便温婉的把一张张票据仔细翻一遍,最后一张票据放回盒中后,没有一丝咯噔,张口便道:“一百二十五万七千九百贯,来自岳州大小七十六家商户。”
一百二十五万贯……
江浅夏砸吧两下嘴,不知该作何表情——大乾一年的税收有多少她不知道,但岳州和扬州加起来,一年收上去的赋税,也没一百万贯啊……要是被穷嗖嗖的陛下知道,被人看不起的商贾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百万贯的财富,不知道会不会眼红的起了抢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