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李拓北笑道,“我还当罗老头将你关起来只一心做学问,都不在乎外头的事了呢。”
朱攸宁听的扶额,“北哥是对恩师有多大的误会啊,恩师将我关起来读书,是不想让我太小年纪过多的接触那些繁华,左了性子,外头发生的大事,恩师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这么一听,你倒是够运气,能得这样一个师傅。不像县学里那些先生。”李拓北想到自己的未来,不由自嘲一笑,转而说起了方晋瑞的事。
“那位方大人真是个好样的。明知道青云教的背景大着呢,竟还将其拐走幼童残害的事都一一抖了出来,不止如此,竟还顶着风将京城青云教总舵给抄了,解救了四百多个小孩出来。如今方青天的美名都已经传遍天下了。就连圣上都对他赞赏有加,直接擢升他为礼部尚书,正二品的官儿呢!”
朱攸宁听的摇头,叹息道:“从刑部到礼部,从巡按变成礼部尚书,这是明升实降。我看青云教拐卖幼童的事恐怕朝廷里有个很强硬的靠山。方青天这么做虽然得了民心,却触动了上峰,这才会被夺了实权。”
李拓北心中对此事早有想法,不过见朱攸宁一个小姑娘都能分析的如此透彻,不由得叫他刮目相看。
“你想的倒是通透。”
朱攸宁笑道:“实不相瞒,方青天当初与我说过这些事,我当时问他,是要做朝廷的铁疙瘩,还是百姓的铁疙瘩,亦或是要做圣上的铁疙瘩。看来他已经是做了抉择。”
李拓北闻言惊奇的道,“还有这等事?看来你在外头经历过不少有趣的事。”语气满是羡慕和向往。
朱攸宁知道李拓北可能身世特殊。他被家里人送到富阳这个小地方来,借住在朱家,说是在县学里读书,何尝不是为了将他拘在此处?
说读书,却也没为他寻个好的师父教导。更不见他下场比试。学习起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见有人训斥批评。
朱攸宁倒是觉得李拓北现在是完全被放养的状态,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背后的人希望的就是让他在这里潇洒的混日子。
朱攸宁记忆力不错,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拓北时,大冷天的这家伙光着膀子啃甘蔗,当时带李拓北来的那人与他打趣,李拓北曾经说过一句:我将来要么富贵一生,要么九死一生。
现在看来,李拓北还没到需要九死一生的地步,而是在富阳县隐居,做个富贵闲人。
朱攸宁心念电转之时想了很多,不过也就是呼吸之间。
二人一同回了家,一个月没见,家里人自然是欢喜,尤其是十六,见了朱攸宁拉着她问长问短,主要是问家学里有没有人欺负她,有没有吃饱饭。
朱攸宁一一应下,去抱了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小壮哥儿,与白氏请了安,又与朱华廷关在书房里对答考较。
回家的快乐时光过的极快,傍晚时分司墨就开始催促朱攸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