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把凌夫人镇在了座椅上，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妈只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好好想清楚这是不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免得将来后悔！”

从未想过她这一向骄傲自负的儿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凌夫人这才恍然觉得，她的儿子长大了，真正懂事了，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了毂！

身为人母，那样一刻的明白和顿悟，突然让她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认真，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顾一切，即便是当年江家的那个丫头，都没能让他这样奋不顾身。

“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这二十几年来，他做过那么多的决定，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

然而，听到他这话，一直被忽略的楚芙，突然红着眼插话进来，尖锐的质问道：“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这样当着我的面维护苏千乘，你把我的感情至于何地？！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凌夫人这才意识到一旁被自己忽略的楚芙，微微叹了口气别开头，似乎并不打算加入到他们晚辈之间的感情纠纷里。

“……”她不说话，凌御行还真把她给忘了，或者对他来说，自始至终她都并没有进入到他的眼里，所以即便她在身边，他都不会时刻记挂着。

不像他的那只小狮子，看不到的时候会想念，在身边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很安心很满足，也许这便是那所谓的缘分了。

“我想，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你任何希望吧！我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当年救过我，只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感激而已。铨”

提到陈年旧事，他觉得是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再这样纠缠不清，也让他的小狮子误会。

他和楚芙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如同青梅竹马那样简单，只不过是在两家长辈的刻意安排下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暧昧和误会。

深吸了口气，他放慢了车速，凉薄的眸光暗沉而平静，俊脸上的神情依旧淡然镇定，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在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疼爱，我对你也只是对待亲人那样，这就和疼爱我们家的维维一样，再没有其他。如果真要是对你有感情的话，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不结婚。如果以前我对你的疼爱让你有所误会，那么很抱歉！”

一句看似温柔却果断决绝的拒绝，连同他不轻易说出口的歉意，如同一把快刀，狠绝的斩断了她这么多年的幻梦，也斩断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在听到那句把她当妹妹那般疼爱的时候，楚芙最终还是委屈难受的哭了出来。

满心的欢喜和骄傲，全都如同肥皂泡一样噗噗的消失，如果是输给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女人，那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苏千乘那样的暴发户，论家世背景论学历美貌她没有一样比得过她的，可为什么偏偏凌御行选择的人是那样低俗的女人，而不是她！

他们之间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这短暂的几个月的一时冲动吗？

她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凌御行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红着眼睛看向驾驶座上坚决而冷漠的男人，怨恨得握紧了拳头，刚做好的美甲戳进了掌心，生疼生疼的感觉提醒着她不该就这样放弃，也不该就这样便宜他和苏千乘两人。

“你把我当妹妹，呵……”冷笑了声，她戏谑的扯了扯嘴角，骄傲的咬了咬唇，哽咽着质问：“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直直的看着前方，凌御行脸色未变，在这个问题上他并不想和楚芙过多纠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不让他的小狮子受伤，他只能对她残忍一些。

她的柔软并没有换来凌御行丝毫怜惜，见自己的示弱没有成效，她只能把目标转移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凌夫人身上来，委屈的扑过来哭诉：“凌妈妈……小五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要替我做主，我并没做错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唉……”凌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凌妈妈也帮不了你，这是他自己的终生大事，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我这个当妈的只能尊重他的决定而没有权利干涉，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一听她不愿意帮自己，楚芙顿时急了！

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凌夫人一个，如果连她也不愿意帮她，那她想要坐上凌太太的位子就没有一丝希望了！

“凌妈妈你难道也赞成他和有夫之妇在一起么？那个苏千乘不过是被人穿过的破鞋，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凌太太，也根本就配不上小五，这要是传出去凌家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即便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就她那有夫之妇的身份，离了婚嫁进凌家，也只会给凌家抹黑丢脸！

“凌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既然选择了她，也就一定有能力处理好这里边尴尬的关系！还有，她不是破鞋，自始至终，她都只是我的女人！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面！”

“你！”凌御行的果断直白和维护，彻底让她恼了，满心的不甘和怨恨，此刻更像是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急躁气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停车！你给我停车！”

本就想停车的男人很不客气的直接把车子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恰逢是高峰期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子很多，车子刚一停下来，楚芙就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后座上，凌夫人无奈的唤了她一声，试图把她叫回来，而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坐在驾驶座上，凌御行冷眼看着对面停下来的车流，暗眸沉郁而凉薄。

“哎呀，你这孩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这么伤人？！你明知道楚芙喜欢你，就算要解决她的问题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啊，你让她怎么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