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擦了擦眼泪,道:“皇上,您好几日没来了,臣妾还没有用完膳,要不让他们预备些酒菜,皇上陪臣妾吃些?”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柔中带着一些撒娇,让人无法拒绝。
皇帝笑道:“也好,朕正好也饿了。”
徐向晚就走到宫门前,高声吩咐白薇去预备。
自己则是回到内室,为皇帝斟茶。随后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坐在了罗汉床便的如意垛上,头枕着皇帝的大腿。
或许是他的错觉?
皇帝现在满心柔情,方才那一点点介怀反倒放开了,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机警,想的太动。
不多时,白薇将四碟小菜和一壶酒端进来,在罗汉床中间的鼓腿束腰矮桌上摆好。将酒放在桌上时,白薇不自觉的抿着唇看了徐向晚一眼。徐向晚则是对她笑了一下。
皇帝没有漏看二人之间的交流,方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现在心头。他是怎么了?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徐向晚与往日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白薇退下,徐向晚斟了两盅酒,将左手的酒盅递给皇帝:“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皇帝接过酒盅,望着妩媚微笑的徐向晚,心下打鼓。
就在徐向晚将酒盅凑到唇边,马上要一饮而尽时,皇帝突然道:“等等。”
“皇上?”徐向晚疑惑的眨眨眼。
皇帝笑着将自己的酒盅送到徐向晚口边:“朕喂你。”
徐向晚一愣,随即苦笑:“皇上不信臣妾?”不等皇帝回答,又道:“罢了。”倾身向前,柔白的素手扶着皇帝的打手,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将那盅酒饮尽。
皇帝平静的看着徐向晚,她的小手柔软而温热,曾经带给他许多快乐。此刻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皇帝的心软了。
或许是他想的太多,太敏感了。
如果酒中有毒,这么长时间也该发作了。徐向晚却抿着红唇,委屈的看着自己。
皇帝不忍让美人儿伤心,拿起方才徐向晚要喝的那杯酒,饮尽了道:“好了好了,晚儿不要生气。朕不过是……”
话音戛然而止。
皇帝突然感觉到腹中剧痛,像是有一双手伸进了腹中,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撕碎一般。
“你!”单手点指着徐向晚,皇帝嘴角有血淌下。
徐向晚笑眯了眼睛。
皇帝要扬声唤人,却浑身无力,发不出声音。他惊恐万分的起身下地,身子因失去力量而跌倒在地。
皇帝狠狠地瞪着徐向晚,心中懊悔不已。最毒夫人心果真没错!她竟然如此了解他,算计他!他方才如果不怀疑她,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刚这么想,突然间徐向晚笑着笑着,紧抿的嘴角也有鲜血渗出,随即她似是再也忍不住,一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来。
以皇帝的聪明,立即明白方才徐向晚抿着嘴唇佯作委屈的时候,只是忍住不要表现出异样,要让他心存怜惜,引他喝了毒酒。
“毒妇!”皇帝气若游丝的骂了一句,奋力踹翻了墙角的落地宫灯。宫灯的木架子倒下,发出很大一声响,蜡烛点燃了纱帐,火光熊熊燃起。
徐向晚却咯咯的笑了,笑声畅快,眼神愤恨,面容狰狞。
寝殿里发出那声巨响,紧接着又有明亮的火光,立刻引得德泰奔了进来。
一见到皇帝与徐向晚如此,德泰都吓傻了。
“皇上,皇上!太医,快宣太医!来人啊,快灭火!”
寝殿里乱成一片,皇帝很快被抬走,太医也寻思进宫来救治。
徐向晚躺在地上,身体抽搐,脸色乌紫,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畅快。她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牢笼,再也不用屈意承欢,再也不用逢场作戏,做皇帝的专属“娼|ji”了。她自由了。水秋心的仇,她报了。这样到了九泉之下,水秋心应当不会恨她吧?
还有婷儿。
她知道,皇帝需要引韩肃回梁城。也知道皇帝甚至韩肃喜欢阮筠婷。他那么毒辣的人,完全有理由利用阮筠婷的死来达到目的。婷儿的毒,九成是皇帝所为,他借了她的手,害死她最好的朋友……
徐向晚咳嗽着,又喷出一口血来,缓缓闭上了眼。婷儿,到了下头,我一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请你不要恨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