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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为情尽抛亲恩去,却迎风雨起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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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右舍渐渐有了推门开户的声音,我有些害怕,生怕出来个人尴尬。忙抬手就要推门,忽然身后一个手劲,把我揽了过去。我扭头一看,是子越有些痛心的神色。我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跟着你把你的故乡绕了一圈儿。”他的目光有些吃痛,“不要回去。”

他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我有些黯然,是啊,为了我家的脸面,我和他都无法做到并肩而立。秋风渐凉,我心中几分悲意。

“我有话对你说。”他用力拽着我回酒店,我微微挣开了他的手,步子却不由跟随着他。

到了酒店,他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屋里窗帘拉着,有几丝昏暗。过了很久,他徐徐开口:“我一直不愿提我的婚姻。那对我来说,开始得不光明,结束得也耻辱。”

跟随着子越沉声的讲述,我沉浸在那段往事里。

当他被陶芸背叛后,心神皆伤。更要命的是,毕业即将来临,可他要被分配到的地方,是个偏远的小城市。尽管他成绩优秀,尽管他活跃积极,但是他在那个大城市里,缺一样致命的东西——背景。

他似乎一直挣脱不了权力带给他的无助,他不想再面对命运那么无力,他要扭转。于是,那个和他跳过一次舞的女孩走进了他的眼帘。

他以为自己能为了想要的东西,安于自己的付出。可他发现,那个女人的存在,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的失败。他只好躲避,让自己忙于生意,忙于应酬。

而带她见了一次自己的家人,她与生俱来的大小姐做派,让他的父母,他的哥嫂有些张不开嘴,更深深地刺痛了他。他连平淡都做不到了,只余冷漠。

直到结婚的第六个年头,晓攸出生了,她却产后抑郁变得更加不可理喻。生意越做越大,心却越来越空,应酬的需要,孤独的渴求,他开始在花丛里流连,可哪个女人,似乎都是一张嘴脸,有钱就能贴身,却永远贴不了心。

直到有一天,卢南听到了风言风语,大吵大闹后,爱面子的她选择了隐忍。却在隐忍后开始了报复,卢南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夜不归宿渐渐成了常事。直到离婚。

“离婚是你提的吗?”我忍不住问。

“是她。”子越吐出这两个字,目光中有几分狠戾。

我有些纳闷,卢南对这段婚姻,是渴求的一方啊:“为什么?”

子越冷笑一声:“找她以为的幸福。”这一声中竟有几分嘲讽。

我的心随着他的笑狠狠颤了一下,看着眼前带有几分狠色的男人,心瞬间酸涩不堪。原来是卢南,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结束了充满权力交易的婚姻。

可在感情的世界里,他都一直承受着什么?陶芸让他不相信爱情,卢南又让他不相信婚姻。陶芸、卢南都是他心头的结。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愿意提,这是他刻骨的耻辱。我咬着唇,几分心痛看着他。

卢南离婚后,那个男人却没有应约娶她,选择了逃避得无影无踪。卢南在打击后选择了反击,她争回了晓攸的抚养权,用晓攸折磨着子越的神经。子越很疼晓攸,这么多年一直在争回,却始终争不过卢南。

除了晓攸这条纽带,子越和卢南,仿佛成了陌生人。只是离婚的事,却都保持缄默,对子越是耻辱,对卢南更是吧。何况子越生意的很多关系朋友,还是卢南的关系。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一个人,也不会再娶一个人。”子越看着我,目光有些怔忡,“可是认识了你,我栽了。”

“我甚至有点儿怕,怕自己真他妈犯浑去爱个女人,”子越抽口烟,“本来以为一阵子够了,不够,变一辈子,还觉得不行,想要孩子,想结婚。自己以为一辈子不想进去的圈儿,又想进去了。”

我的眼睛潮潮的,他的这个心结,是何时打开的。忍不住问着:“什么时候?”

“看着你给孩子做衣服,”子越若有所思抚上我的头发,“我第一次有想要一个妻子的渴望,不仅仅是个女人,是个能陪着我,照顾我的妻子。”记得那晚,是去医院看过老徐总回来,也许老徐的飘零,也触动了他。

“我和卢南还有些纠葛,本想处理好一切,再给你承诺。”子越牵起我的手,认真看向我道:“小薇,我说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试一试。我只想问一句,是不是什么结果,你都能陪着我?”

我愣住了,什么原因,要他这般破釜沉舟的语气。我有些害怕了,不为自己,却是为他,他究竟在做什么,抑或做过什么,我并不全部了解。我迟疑道:“会有什么结果?”

“也许一无所有。”他抽抽嘴角,目光若有所思,截住了话头。

我舒口气,如果只是钱财散尽,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呢?我痴痴地看着他,泪流不止:“黄泉碧落,誓死不离。”

他轻轻敲敲我的头:“说得吓人。”眸中却已安定不移。

上午给表弟打了电话,托他到我家里去看看爸妈有没有事。他给我回了电话说着:“身体倒没事,就是——”他吞吞吐吐着,“舅舅说,你要去了北京,以后就别回来了。”

看向子越,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和子越,同样不笃定我们的未来。子越只定定看向我说:“等我们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再回来给他们宽慰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是啊,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是让他们痛心疾首。可我就这么随着他去北京,把父母扔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吗?我有些纠结问着自己。

最终,只给爸爸发了条短信:爸爸,对不起。你保重身体。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飞机升上层云,看我神情萧索,子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勾画出一个坚毅轮廓分明的侧面。直看得我有些出神。这个男人,我似乎与他相识已久,我知道他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悦,为什么神伤,为什么愤怒,却仍然时常有我想象不到的一面,我怔忡问他:“你怎么有那么大信心能带走我?”

他看着我,沉毅说道:“我没信心,只是赌一把。”

“赌?”我抽抽嘴角,直以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呢,原来也有碰运气的一面。

“是的,赌,赌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他浅浅笑了,眸色发亮,捏着我的手紧了紧。

“唉。”我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抬起放到下巴上蹭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可是我的心会作答。”

子越定定看着我道:“小薇,以后的路,好好陪着我走。”我的心一惊,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没有了道德伦理的枷锁,就算前路是狂风暴雨,就让我任性一回,陪他走一次!

回到北京,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温暖。子越公司的事情忙得厉害,晚上回来得很晚,隔三差五还要出差。“又在赶进度吗?”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很是心疼。

他摇摇头,微微叹口气:“生意不好做。”隐隐感觉到他的无奈,不知是不是卢南的缘故,我也不免担忧。过了几周,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他对我说着:“我该回趟天津了。”目光沉重。

“嗯。”我不知该说什么。他和卢南的利益纠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子越仍在出神地想着什么。我也随着沉默了。

他回去了一周,我的心随着慌乱突跳了一周。我不知道他会经历什么,卢南的反应又是如何。自己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他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只有从那个电话的温暖里,我可以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我和他却只是寻常问候,不敢触及那个问题半句。

一周后的下午,子越终于回来了,一身疲累。随口和我几句问候,便回到卧室和衣睡去。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煎熬的七天,能让他累成这样?我忽然心疼得厉害。

拿起他床头柜的手机帮他调成静音,不忍心让他再被吵醒。捧着他的手机,我有些出神。第一次对他的手机好奇起来。那里会不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尽管子越从没介意过我看他的手机,可除了担心晓攸有事我帮他看过两次外,从没翻过他的手机。而此时,我有些按捺不住,划开了他的手机。

打开短信收件箱,里面繁多不堪,好容易找到了卢南的名字,我有些发抖地打开,除了些寻常的“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到”之外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又打开晓攸的名字,竟一条条非常多,今天下午还有几条,估计是子越在路上时发的:“爸爸,我恨你,你走了妈妈哭了。”“你为什么要和妈妈吵架?”“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分开,我会想你。”一句句,将我的心煎熬到扯痛得直抽凉气。

是不是两个人有了孩子,便有了无法割舍的血脉亲情,即使如何陌路,因着这一缕血脉,终究会变得有些不同,进而映射到彼此的生命里?我有些怔忡。想着自己和子越的那缕无缘来到世上的血脉,心更加伤痛。

我死命地咬着嘴唇,有些麻木地继续翻着子越的收件箱。忽然在很靠下的位置,我看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却没有名字,打开后,只有一句“生日快乐。”发送时间显示的是四月份。我愣住了。那条“生日快乐”,我一直藏在草稿箱的,什么时候跑到他的收件箱里去的?

仔细一想,我的心情瞬间五味杂陈,有幸福,也有心酸。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不会把我的名字标注出来吗?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默默地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南瓜早已三三两两成熟了,余嫂看到有熟的,就摘下来放到厨房的通风处。

我挑了一个小的拿出来。“我来吧,要做什么?”余嫂张罗着动手。

我无力地摇摇头:“我自己来。”满院的南瓜,是为他而种。我只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以解他经历的疲惫,也解我满怀的担忧。

将南瓜切成小片,放在锅里小火慢炖着南瓜汤。自己在旁边失神看着。暮色渐渐来临,南瓜汤也熬好了,我盛了一碗端上楼去,他还在沉沉睡着,眉头皱得很紧。我把南瓜汤放到床头柜,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会有什么纠葛仍然在他和卢南之间?晓攸的抚养权?家产公司?我想不明白。

直到九点多,他才猛地醒了过来,看看我,唤了句:“小薇。”坐起身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我心疼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累?”

“好几天没睡了。”他抹了把脸,看着我淡淡道:“意料之中。”

“好几天?”我愣住了,忍不住脱口问着,“她不让你睡?”子越没有回答,转看着床头柜上的南瓜汤来了兴趣:“你弄的?”说着端起就要喝。

“凉了,我去热。”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早一碗进肚了。我的眼圈有点潮,接过空碗,“我再去盛。”快步走下楼,心却酸得厉害。

子越也随我进来,我把南瓜汤热了一下端给他,他吃得分外入口,冲我回味地一笑:“很香。”

我勾唇不语,只静静看着他吃。半晌,他抬起头,对我说着:“小薇,不会很顺利,你要等我,给我时间。”

“嗯。”我的眼泪已经下来,如果说看到晓攸的短信,我心痛那个酷似他的孩子,而看到子越这么身心疲惫,我真的很痛,一时情急说着:“子越,如果真的艰难,我们就这样,是不是也可以?”

子越摇摇头,声音很沉:“走不下去。”

我努力回忆着我认识的这些人,马太太,关太太,徐妈妈——想找个可以走下去的例子,却发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即使是徐妈妈,也落得惨败。又有谁能逃脱?不是分手,便是结婚,没有在边缘道路上走一辈子的女人。原来只有婚姻,才能将爱情完好地安放。我沉默了。

子越牵过我的手,深看着我说:“不仅是为你,我也想要个家。有你的家。”

一阵翻天覆地的热浪翻滚过我的心头,有我的家,男人也希望有个承载承诺、爱情、誓言的港湾吗?我紧紧回握他的手,是不是握得紧一些,就能给彼此些力量再去坚持?

忍不住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爸爸的手机总是没人接。妈妈的还会偷偷接一下,却也只是终日唉声叹气。告诉我爸爸想去邻县的一个亲戚的厂子里去打工。“铺子呢?”我脱口问着,却忽然想起爸爸要还子越的那二十万,心里一痛,颤声问着:“爸爸是不是把铺子卖了?”

妈妈长吁短叹着:“卖了,那也没把你留住啊。”我的心一堵,惭愧到无言以对。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让自己的至亲,要抛家弃业,背井离乡。我拼力劝着:“妈,你劝劝爸爸,还是把铺子盘回来吧。钱也不用急着还。”

妈妈说着:“你和你爸,我谁也劝不动。随他吧。”挂了电话,我有些悲哀,没有退路,我也不想退,爸爸妈妈,给我们一点时间。

几天后的下午,余嫂要去超市买菜,顺带问我去不去逛商场。那天天气也不错,微风送爽,待在家里心情也荒芜,便和她一起出去了。

她经常买菜的超市上面就是商场,以前我也偶尔会和她一起出去。所以那天也没在意。到了商场,我自己无聊上去逛了逛,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那天不是周末,逛商场的人不多,有个穿紫色外套的大姐也在逛着,在不同的店铺碰到了四五次。不由都觉得有缘分,相视一笑。那个大姐看着近五十岁,穿得很普通,慈眉善目,笑起来很温和。

逛了一会儿余嫂给我电话说已经买好了,我便下楼到一层。却看到余嫂身边多了一个人在聊天,分明就是刚才商场里那个穿紫衣服的大姐。见我发愣,余嫂介绍着:“赵小姐,这是冯先生的大嫂,你还不认识吧?”

我愣了一下,忙打着招呼:“您好。”

子越大嫂对我笑道:“不好意思冒昧找你了,有人想见见你。我也是受人之托,你不要介意。”

我的心一突,子越大嫂带来的想见我的人,会是谁?心里隐隐有了猜想。有些紧张地随着子越大嫂的步子,走进了商场旁边的茶楼。

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拉木门开着,子越大嫂对我笑笑转身走开了。我看向屋里,矮桌的一侧坐着一个女人,四十多岁,上衣是墨绿色的,皮肤有些黄,五官倒还端正。正神色冷冷地看着我。

那目光,像刺穿人心似的,我瞬间打了个冷战。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我走进去,她冷冷指着对面:“请坐。”

古典的木椅,我坐得有几分不安,迟疑地确认着:“你是卢南?”

她点点头。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着茶具进来,她一挥手:“不用表演了。”女孩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端了一壶茶进来,直接倒了两杯奉上。卢南看看我冷声道:“客套话我不说了,直接点。你是要和冯子越结婚?”

这个问题的确很直接,问得我的心一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看我说不出话,卢南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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