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她的意思,舒云轩也并没有吃惊或者愤怒不甘,只是在深深看了苍语蓉一眼之后,如释重负般笑了笑,“好……”而后软倒在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苍语蓉的目光随着他落在地上,瞬间觉得整颗心都空了,丧夫之痛岂是儿戏,何况她刚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过程并不让她痛苦,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她还是经不起这样折腾,眼前一阵发黑,到底还是晕死过去。
听到沉闷声响起,门口的两几乎同时抢进屋中,看到这情景,苍澜渊吃了一惊,先奔过去试了试苍语蓉的鼻息,知道她只是暂时昏厥,才算放心,再去试了试舒云轩,已然气绝身亡。他忽地抬头看向木清洢,冷冷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让他们夫妻见面,故意不阻止苍语蓉杀了舒云轩,她还真是多管闲事。
“对,”反正在他面前,木清洢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意图,没好气地道,“要他死就死,何必这样羞辱人,这样不是很好?”
苍澜渊气结,事已至此也不想再多说,抱起苍语蓉就奔了出去,同时吩咐禁卫军将舒云轩的尸体带回去,至于如何回话,当然是他的事,跟他的人是不敢多嘴的。
舒云轩既然已经“畏罪自尽”,其党羽也尽数被歼,这件事才算正式告一段落,子民们议论一阵,也就各自生活,无关其他。
为免谋逆之事再度发生,孝元帝即命朝中大臣互为警醒,说白了就是互相监视,一有不对,立刻上报,绝不姑息!
苍语蓉醒来后,并没有表现得怎样悲伤,只是拒绝了孝元帝为她安排的选夫之事,接着就入寺削发为尼,后半生长伴青灯古佛,并为舒云轩点起长明灯,终她一生为其守候,也算是定下夫妻下辈子的情缘,来生再续。
这几天为了苍澜渊体内之毒,木清洢是使尽浑身解数,医书也看了不少,可依她目前所学,就是无法查出他到底中了何毒,更不用说解了。
事情没个眉目,老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何况敬苍候之事已经解决,按照常理来说,她也没有了什么危险,再一直留在东宫,岂非落人口实,也不方便她接下来的行事,更没办照顾墨玄。于是,她果断向苍澜渊提出,要出宫去。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苍澜渊一副漠然的样子,也不看她,“朝中如今很是不稳,何况木将军身体未好,也无法照顾你,你还是留在东宫比较好。”
木清洢喉咙哽了哽,提醒道,“太子殿下,臣女早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旁人照顾。”这么多年了,她几曾靠过别人照顾过活,不一样活的很好,指望别人,哼,还是算了。
苍澜渊抬头看她,不置可否,“我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不然也是一来一去地多麻烦一次,有何意义。”
木清洢不明所以,干脆放弃跟他谈论这个话题……反正她要走,苍澜渊是断没有理由硬留她的,“太子殿下体内之毒,我现在还没有想出解法,待我回去仔细研究,有了结果自会替你解毒,你放心就是。”人是她说要救的,总要救到底,否则岂非失信于人。
苍澜渊静静看着她,没言语。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是不是!木清洢不客气地瞪回去,胡乱一拱手,“臣女告退。”说罢回头就走,才不管他。
苍澜渊眉一扬,傲然道,“我想要的女人,躲得掉吗?”
正往回走的木清洢忽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谁在背后咒我呢?”
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木清洢甚至找到了点当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感觉,嘲讽地冷笑一声,有模有样地进门。
过往的家丁婢女见到她,无不恭敬地行礼,颤颤巍巍地叫,“三小姐。”
木清洢懒得理他们,直接去了父亲的房间。
木正霖这一阵子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没怎么上朝,人也越发瘦得不像样,倚坐在床上,正喝药,看到木清洢进来,他明显精神一振,脸上也露出喜色,“清洢,你回来了?”
“是,”看到他清瘦而孤独的样子,木清洢之前就算再冰冷,也不禁有些心软,神情语气都温和了不少,“父亲身体可好些了吗,伤口还疼不疼?”
“没事了,”木正霖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意思,“清洢,你不用担心,我怎么说都是武将,那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何况你的药那么好,我一直用着,已经好了。”
木清洢点点头,“那就好。”然后没了话,对于这个穿越过来之后认来的父亲,她一向觉得无法与之亲近,父女两人独处的时候,也是相当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