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一听见顾清淼的话,眼中神色猛变,声音冷然中带着洪亮。
“主子,阁主确实和沐晓婌公主之死,和李成侍卫之死,毫无干系。”
清淼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断因为自己提了内力捏着他的下颚,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冬一绷着神经,说道:“冬二当日是误伤嫣桃,而且冬二并不是想真心对阮芯儿出手,冬二当日出现在安成王侧妃身边,另有目的。”
清淼手中的信上,东方少晨笔法沉稳的写着播。
“知李成尚是安然,便让冬二先去保护,然,那日为救嫦妃出手,实为让失去记忆的李成和嫣桃能重新在一起,冬二数年在边关,武功突飞猛进,不曾察觉与嫣桃武功有打落差,出手一时失误,属下愿领责罚。”
这信极为简单,说的清楚的很跫。
嫣桃曾经与冬二武功不相上下,如今这突飞猛进,武功也厉害的太多了。
这里,清淼没有办法相信。
冬一又道:“阁主自从回到峰城,一直不敢多见主子一面,生怕皇上就此误会主子,冷落主子,阁主一心不想让主子受委屈,主子,莫冤了阁主。”
清淼眉头紧蹙,紧着的目光闪动。
她暂且先松了手,表情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冬一低垂着头。
“如你的话,东方少晨一直呆在将军府中,那么,我们众人对李成已成安成王并不知晓,他倒是先让人找到了人?”清淼的语气有几分嘲讽。
冬一回道:“阁主得知李成一死,也得知嫣桃当时怀有身孕,便让冬阁的人护住这消息,不让嫣桃知晓,便这般,竟一时发现另有李成的踪迹,遂,阁主让冬阁的人一直寻着,这才找到他。”
清淼又问:“沐晓婌死之前,有人易容成她,狠推了我一下,当时,那人的眼神颇为复杂,似曾相识。而且,她这人推我时明显拿捏了分寸,且后来,她明明已敢推我,却在我打了他一巴掌之后,而丝毫不敢还回来?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他是你们冬阁里的人?”
冬一心里感叹,阁主之前先将话分析一清二楚,如今,他到能逻辑通顺的回答主子这个问题。
清淼注意到,冬一并没有一丝被她的分析震住的模样,那么,是原本他不清楚,还是东方少晨已经料事如神。
冬一回道:“属下并不清楚此事,但按主子的分析,这人必是舍不得重伤主子的,许真是千万楼里的何人所为。”
清淼哦了一声,“和你冬阁无关?”
冬一道:“冬阁亦在千万楼中,必是有干系。”
清淼转了身,深思之后,想接着问。
冬一在她身后说道:“阁主对主子一往情深,断不忍得主子受一点点的伤,若阁主真有心对付皇上,也不会让冬阁的人去伤主子分毫,便是阁主答应,冬阁里也不会有人出手,从七大侍者往上,我们众人皆是主子救回来的,便是一死,也忠心主子。”
清淼想问的话憋了回去,她抬手扶额,蓦然转过身,目光盯向他。
冬二武功突飞猛进,冬一会不会已是与她不相上下,穆绵当时在湘殿受伤后,说那黑衣人也是似曾相识,千万楼里的人,武功排在前面的就这几人。
她手中萃着的毒针一闪。
冬一只觉肩上一痛。
清淼说道:“待我想清楚,再给你解毒。”
冬一应是。
清淼挥手,让他离开。
冬一起身离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真是信得着穆绵,却对从头至尾一直对她甚好的东方少晨,倒是越来越不信。
冬一的回答,让她暂时不能去逼问东方少晨,即便去逼问,也没有用。
眼下,她得算计算计。
……
冬一回到将军府,将清淼问了什么一一说的一清二楚。
东方少晨没变什么表情,只道:“明日开始,本将军要开始上早朝了。”
冬一一怔,诧异问道:“从阁主回了峰城,皇上一直让您赋闲在家,如今怎么,竟然让阁主您去上早朝?”
东方少晨冷漠的笑了笑,说道:“你可记得,我将军府外,曾有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出现?”
冬一立刻道:“那些人,阁主已知背后之人是谁?”
东方少晨点头,声音有几分阴险的气息如缥缈一般的出现,“那些黑衣人,该是皇上的暗卫,皇上对本将军倒是堤防的越来越深了。”
冬一眸光凛凛。
自从将军回府以来,皇上不但不曾重用,还让人前来守着,如今,乍然又让将军去上早朝,必是想让将军在他眼皮子底下。
可恨,这沐云辰夺了阁主最爱之人,还这般压制阁主的一举一动。
一股火在胸膛打滚。
冬一冷声说道:“阁主,如今怎么办?”
东方少晨
语调沉稳的道:“一如既往。”
……
清淼刚翻个身,便见沐云辰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
外面天色阴阴的,今天大概会下雪。
“又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了?”
沐云辰嗯了一声,自己拽过龙袍穿上。
清淼打了个哈欠,躺着伸了个懒腰,也跟着坐了起来。
“外面天冷,你得多穿点。”
沐云辰笑着说是。
有宫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清淼说道:“让他们将水和毛巾都拿进来吧,我把帘子放下就好。”
自己睡觉的时候,实在是不喜欢有人来回瞧自己,即便这些宫人没这胆子。
沐云辰道:“不用,出去也就两步路,你先睡吧。”
清淼这才躺下,沐云辰伸手给她盖好被子。
清淼感叹的道:“这早朝也太早了,应该推推时间,一个个都没睡醒的大臣,说话什么的,不都迷糊。”
沐云辰轻笑了起来,“睡迷糊?谁有胆子在皇上面前还睡不醒的,那不是不要小命吗?”
清淼嘻嘻一笑。
沐云辰向外走去。
待洗漱完毕,便走出了清祥殿。
今天这日子,绝对与众不同,他唇边卷着一抹温润的笑,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
龙辇停在院中,沐云辰抬步走了过去,阮武跟在他龙辇边上,目光从始至终的锐利。
早朝一如往日,众臣揣度着今日哪位大臣又要不知死活的倾家荡产。
前些日子,皇上离宫数月,朝事大小全部扔给吴太傅和轩王爷。
有个三品的朝臣在早朝一顿数落皇上。
皇上没回口一句话,心里竟是默数着这朝臣说了几句,这算了算,呵,真是倾家荡产了。
这三品朝臣胆子颇大的骂皇上是个抠门的昏君,结果,皇上本来还给他一家几口留点的吃饭钱,又全都泡汤了。
这三品朝臣如今,还日日东家借西家借的将还欠着皇上的银子借齐。
这皇上当初可是钱王。
王府的规矩可是立了多年的。
和他那时相识便已知为人,如今这规矩搬到皇宫,何必还自寻死路?
众朝臣感叹这朝臣愚笨的时候,其实早已忽略掉很重要的问题。
即便皇上再抠门,也毕竟是皇上,他断不会因为大臣忠心之言而为难人至此,乃是这大臣背后,一个女人在找茬。
沐云辰断不可能置之不理,然,寻了一番,知满朝也就这一个人听那女人的,便顿觉无奈的,只为难为难了这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