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匈奴被逐出黄河河套地区,分裂为内附中原的南匈奴和西迁漠北的北匈奴。
后来在霍去病、卫青等名将分东西两路继续进攻漠北下,强悍的匈奴人终于逃向锡尔河流域的康居国。
这中间经历的数百年里,随着留居于河西走廊的古罗马人,因地理因素加上约定俗成的缘故,他们又与匈奴的卢水胡人混称,通称卢水胡。
而秦胡人指的就是拥有大秦帝国血脉的卢水胡人,但并不是每个秦胡人都是古罗马人。
伊健妓妾则说自己是拥有纯正血统的秦人,并不是中原人士口中混称的秦胡人。
周扬暗忖难怪自己看这化着熏烟浓妆的女人,脑海里便会联想到戴安娜,原来伊健妓妾确是个彻彻底底的欧洲人,一个罗马女人。
如果说伊健妓妾并非像治元多这类秦胡人的话,那便与蔡琰相似的命运,应该是被治元多掳来当压寨夫人了。
难怪这女人在出卖治元多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罪恶感。
而且伊健妓妾所要求的回报,既不是被周扬他好好安置,又不打算取治元多的位置而代之,那么她究竟想要什么呢?
“夫人不会是想回大秦帝国去吧?”周扬不禁试着问道。
伊健妓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既不否认,也不敢奢望这难比登天的回报,只是淡淡说道:“周太守愿意听听奴家的来历吗?”
周扬从她身上站了回来,表示自己会认真地听。
伊健妓妾微笑道:“其实当人家第一眼看到周太守使这杆铁枪的时候,便知道这虎啸铁枪的来历,甚至还见过铁枪主人的真容哩!”
周扬大感兴趣地问道:“夫人竟见过阿弩特?”
伊健妓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何止见过,他还抱过人家呢!”
周扬当然不会因此而心生半点醋意,只是觉得奇怪。
这夫人横看竖看都不超过三十岁,而他曾听自称是其后人的莱特说过,那阿弩特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个人一样。
如果说抱过伊健妓妾的话,那便只能是像抱小孩子那样的疼爱。
“夫人的母亲……”周扬脑子一闪,便出现了这么个念头,忍不住问道,“难道夫人是阿弩特的女儿?”
“人家若真是母亲与阿弩特所生的女儿,就不会是治元多夫人了,”伊健妓妾反问道,“周太守还打算继续称人家作夫人吗?”
“这……”周扬立刻改口问道,“伊姑娘吗?”
伊健妓妾温柔一笑,倒是无所谓他怎么叫自己,而是继续说道:“父母早就在战火中死去了,当时我才三岁,连路都走不稳。幸亏一名手持这杆虎啸铁枪的男人,把我从硝烟中救了出来,并寄养在了村镇里的一户农家。可惜安定的日子没几年,那里就遭到了治元多他们的洗劫。”
之后的情况,周扬大概就能联想得出来了,却不想打断她的思绪。
“治元多见我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就收留了下来,等人家长大了,就成了他的夫了。”伊健妓妾最后却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道,“就这么简单,这样的小伊,周太守觉得最需要什么样的回报呢?”
“小伊?”周扬很难把这妩媚的女人,与如此可爱的小名字联系在一起。
伊健妓妾双手环住周扬的脖子,将他重新拉回了怀里,又道:“总之周太守想怎样报达人家,就怎样报达好了,人家并不强求些什么,否则就不会主动告诉周太守你这么多事情了。”
周扬最怕的就是这样,若对方提出物超所值的要求,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尽力去满足的。
可是像现在什么都不要似的,却又一口一个回报。
问题是他周扬又不确定这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好先用缓兵之计,道:“那就让我好好想想,无论是怎样的回报,都要等我们商量该如何处理你的情报之后再说。”
伊健妓妾倒不会勉强,道:“那好吧!至少也要先确定一下人家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早就带了一个周太守和彭义源很想见的人来了。”
周扬猜道:“何锐?”
伊健妓妾道:“当年你们离开长安以后,就马上将何锐安插在北地,可是至今却没有任何消息,不是吗?”
周扬点了点头道:“莫非被你们捕住了?”
伊健妓妾笑道:“何锐确是身手不凡的先零羌后人,可是毕竟还是嫩了一点,比起治元多大人手底下那批精锐的鹰犬,仍是有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