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姑娘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我听出来了,王画大学士琴技是差了一点。、、”
王画听到这个评价,只好捏着鼻子不能作声。
两个护卫张翼与刘铭又再次忍不住,附在舱壁,低声偷笑。
小姑娘奇怪地看着他们,问:“你们笑什么?”
王画说:“没什么,不过我们大概是听到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所以有些好笑。”
“我也知道,王画大学士是一个很好的官员,他所做的一切。就象神迹降临一样。但这不是抵毁他。”
王画心里说了一句,臭丫头,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为你刻意跑了这一趟。
他的嘴角也扬起了一片笑意,十分地高兴。
当然,心情也大好,他又想了一下,刚才他听了一大半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一种舒缓静谧的节奏中,表达了一种纯真的喜欢之情。不过也许这个小姑娘还没有将它把握好,或者她的琴技也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再加上她心情的影响,因此王画确实没有能力将整首谱子打出来。
想到这里,他说:小娘子,这样吧,我也听过一首曲子,好象它的名字也叫《喜欢》,不过与你这首不一样。”
“哦?能不能弹弹?”小姑娘好奇地问。
船上这一行的客人,都是社会的中层人士,也许比普通人生活稍微好一点,可还得靠自己拼搏才能生存。因此,在这种人中,会弹瑶琴的人应当很少,弹得好的人更少。况且眼前这个大叔还是一个小商人。王画坐了一下来,双手按住了琴弦。
首先九次单调的重击。
小姑娘再次看着王画,都怀疑了他会不会弹琴。
可是马上就将这个怀疑取消了,王画的双手在琴弦上飞快,并且极重地舞动着。声音激昂迅疾,夹杂着一声声重击,仿佛让人看到一叶扁舟在大海的飓浪中苦苦的挣扎,随时都会沉没。又仿佛是一片片枯叶在猛烈的秋风下瑟瑟地发抖,随时会摇摇欲坠。又仿佛无穷的黑暗即将来临,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怎么冷下来,可让小姑娘抱着双肩,感到无穷的冷意。
这是王画从贝多芬最有名的交响曲《命运交响曲》中演变而来的。不过他在原曲的基础上做了大量修改。此时他也沉浸于于其中,没有顾及到其他。
激昂的乐曲声使得船舱里的客人全部惊动,来到了船头。
小姑娘眼中闪着好奇,弹得很好,可这首曲子怎么叫喜欢?
但乐曲声开始转变,慢慢地平静下来。其他的客人未必会欣赏出来,可是小姑娘却从乐曲声中看到了许多东西,比如波浪平息了。扁舟在美丽的海面安静地哉过,渔夫炯炯有神地看着海面,眼中闪着的是喜悦。风也停了下来。金黄色的招叶依然挂在枝头,闪着喜悦与美丽的光泽。
太阳缓缓地撕开了东边天空的乌云,那也是一种喜悦与美丽的景色。
最后几声渐渐变低的乐符划过,乐曲声终于平息了。
小姑娘说道:“弹得还行。”
弹得还行?王画再次捏了一下鼻子。
至于张翼与刘铭早跑到船舱里笑得气都透不过来。
小姑娘又说道:“但它不应当叫喜欢,而叫喜悦。”
王画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我们是生活在尘世间,本来就要努力奋斗,才能有美好的生活与将来,所以它才是尘世间的真正的喜欢。”
“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小姑娘有些迷茫地自语道。
但那个吴管家走了过来,说道:小娘子,不早了,你也要回去休息了。”
小姑娘嘤咛了一声,正在转身回到船舱去,忽然姓都的商人大声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时候船只在王画与那个小姑娘交谈的时候,已经拐进了颖水。河道已经变得狭隘,大家借着昏蒙的月色,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流前方有两具浮尸向他们的船只飘来。
几个女子恐惧地掩上眼睛。
姓都的商人又说道:“立即将他们打捞尖来。”
“你疯啦”是平偌说的。
“都郎君说得对,如果我们没有看到则罢,看到了不打捞报案,我们都有罪责。”是赵的客商说的,也就是他在王画一上船讲汴州案件的大汉。
不过他的话说得有理,按照唐律是有这样的规定。当然,如果是单独一艘船,肯定逃避了,不想惹这个麻烦在身。可这船上来到四面八方,这个消息想隐瞒都隐瞒不住。
平偌听到他的话后,只好无奈地派手下家人通知船夫。
一会儿,船夫驾驶着船只,用竹篱将尸体捞到船边,但没有人敢下去将他们打捞到船上。还是张翼与刘铭下去用绳子捆住尸体,将他们捞到甲板上。
船夫也只好将船只系在岸边一棵柳树上,让他妻子守着船,跌跌撞撞地上岸找附近的里正报案了。
几个女子全部吓得逃回艘中,只留下一些胆大的男人,看着这两具尸体。突然这个戴着罗帘的小姑娘尖声地叫了起来:“二师兄,五师兄。”
王画正在察看尸体,通过赵忤作讲过的一些知识,他看到这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很短。因为还没有尸斑与臭味。但两个人都是被利器刺中胸膛杀害的。只是在可能过了一段时间,鲜血都流干了,再经水的发泡,尸体变得十分地难看。他一听立即问道:小娘子,你认识他们。”
小姑娘声音很惶恐不安,颤声说:“认识,他们就是赵郎君所说的丁柱一案中,丁柱四个失踪的徒弟。”
小娘子,你在胡说什么,以你的身份,怎么认识这种下贱的人!”吴管家在一旁喝道。
小姑娘站了起来,虽然隔着罗帘,看得不真切,可是王画还是感到小姑娘正在用眼睛盯着吴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