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菲菲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自己都觉得多此一举,笑了。
“我听那个人说,省里粟书记不愿意去全国政协任职,也是有感情,不舍得。一般来说,人大常委会主任都是省委书记兼任,粟书记放弃可能升迁的机会留任,一来说明他在政坛的影响不可小觑,二来也说明南延平书记的地位还不够巩固,而新来的省长董少平又会如何动作,谁也说不清。再有就是市里面,谭政荣对你我是有成见的,这一点我们深有体会,不用多说吧。”
温纯点头。
席菲菲习惯于把黎想喊作“那个人”,对于“那个人”未能如愿当上省长,说起来也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席菲菲没有明说,但暗含的意思温纯已经明白了。
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高层的政治争斗还在延续。
席菲菲继续说:“现在秦方明是县委书记,我相信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好你分管的工作,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要在望城县坐稳书记的位子,肯定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在这种形势下,你和郭咏、永刚等人未必能真正施展得开手脚,这不是我故意要把他往坏了想,这只是人之常情。当初我来的时候,人单势孤,不也是要挖出你这样的人才来吗?”
席菲菲一席话,点醒了还沉浸在升任副县长喜悦之中的温纯。
虽然经历了诸多惊心动魄的官场争斗,但是,这并不代表温纯在政治上的真正成熟。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没有在一定的高度瞭望过,不可能看得清远处的风景。
没有一定层次的历练和积累,又怎么能洞察高层的官场风云呢?
温纯不由得感叹道:“官场险恶,超乎想象啊。”
“是啊。”席菲菲深有感触地说:“温纯,那天在会场,看着万大强一家三口的背影,我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当时我就想,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温纯点点头,说:“席书记,我也有同感,但是,不这么做,就揪不住高亮泉的狐狸尾巴,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嗯,只是他的老婆孩子今后还跟着他受苦了。”说到这,席菲菲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
平常看惯了席菲菲强势的一面,偶尔看到她温情的一面,温纯总是很感动。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对万大强网开一面,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席菲菲将纸巾揉在了手心里,动情地说:“是啊,我已经和秦书记交代过了,等万大强病好了,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养老吧。选举这一出戏,他内心原本并不想唱的,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温纯笑道:“席书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席菲菲却没有笑,她认真地说:“树敌太多也是官场大忌,能化敌为友才是上上策。”
“我懂了。”温纯随口答道。
席菲菲从温纯的神态中看得出来,温纯并不太以为然,这种情绪一旦蔓延,将必然影响到他今后的发展。
看来,好鼓有时候也得用重锤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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