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队伍经过他们的身边,都放轻了脚步,闭上了嘴巴,悄悄的饶开一些,为自己心目中的璧人留下一段难得的空间。
春兰看着吕世就那样微微的笑着,却不想,那双大眼睛里却是有两股清泉流下。
吕世轻轻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很好。”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是软软的沒了半分力气。
春兰就咬着小嘴任由乐的,肆意流淌在满是幸福微笑的脸上。
两个幸福的人就这样默默的站着,就如同时间,世界都不存在一般。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两个人的幸福世界。
“吕世,你干娘喊你回家吃饭啦”然后就是过天星那放肆的奸笑。
如果目光能杀人,那过天星已经被千刀万剐了n次。
过天星忙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陪着小心给自己的妹子解释到:“妹子,大军都走的沒了影子,大家都在桥头那里等着闯王呢,你先放他一马好吗。”
吕世看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而听听远处的锣鼓早就沒了声音,这一站也不知道是多久,忙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大统领,让乡亲久等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都是你那干娘心急,说是自己要來,说不得就只好我來了,要不你们还不得站到天黑,还真是有病啊。”
春兰立刻竖起了眉毛,挥起马鞭便打,过天星哈哈大笑着躲开,就这样一白一红一黑打打闹闹的赶奔葫芦峪桥前。
葫芦河的桥上桥下那真是人山人海,几十个老头老太就站在桥头恭恭敬敬的等待着,等看到吕世一行,立刻几个老头老太一起回身,对着桥的那头连连高喊:“來了,來了,乡亲们大家赶紧敲打起來啊。”
立刻几十面大鼓,几十个铜锣,还有陕西特有的唢呐一起震天的奏响,一队队头扎白布手巾的汉子一起跃出,就在吕世的眼前排开阵势,打起腰鼓,那陕西特有的腰鼓,奔放宏大热烈豪迈的身姿,合着激昂的鼓点,把这几万人海的热情立刻点燃,看,,,一捶起來就发狠了,忘情了,沒命了,百十个斜背响鼓的后生,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的面前,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黄土高原上,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腰鼓,这腰鼓,使冰冷的空气立即变得燥热了,使恬静的阳光立即变得飞溅了,使困倦的世界立即变得亢奋了,使人想起: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使人想起:千里的雷声万里的闪,使人想起:晦暗了又明晰,明晰了又晦暗,而后最终永远明晰了的大彻大悟,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是挣脱了、冲破了、撞开了的那么一鼓劲。
在惊天动地的腰鼓和呐喊声中,一个年纪极大的老者,颤巍巍的被两个后生搀扶上前,站到急忙忙下马的吕世跟前,将自己手中的粗瓷大碗高高端起,举过自己的头颅,对着吕世高声唱和:“老朽不才,代表葫芦峪五万百姓,贺闯王凯旋而归,贺闯王长命百岁,贺闯王公侯万代,请闯王满饮此杯,以慰百姓苍生殷殷之意。
吕世眼睛热了,心儿醉了,缓步上前,颤抖着接过那老者手上的酒碗,天地间突然静下來,所有的人都等着他们的闯王讲话。
这次出征沒有任何收获,而且还折损了几百山寨兄弟,但这次的出征却是意义重大,这次不是为了劫掠,而是实实在在的为了生存,为了保护着几万百姓不再被奴役被压迫被屠戮,是为了这几万百姓能平安安稳幸福的活下去,是真真正正的保护了一个希望,这比掠夺來多少钱财都重要。
百姓是淳朴的,只要你对他好一点点,那么他就会将自己的全部都贡献给你,吕世为能给百姓做了这么一点点而自豪。
吕世什么都不能说出口,什么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的澎湃之心,只是接过酒碗,高高的举起,好久好久,而后和着热泪一饮而下。
腰鼓与唢呐再次奏响,欢庆的腰鼓队再次舞动,如潮水般的欢呼再次响起,人们自动的给吕世和过天星让开一条大路,吕世拉起已经如孩子般哽咽着的大统领,一起并肩走向人群,走向葫芦桥,穿过那如墙的军阵,走向那沸腾的葫芦峪老营。
所有的士卒都紧紧跟在他们的闯王之后,坚定的前行,前进的方向就是那他们誓死保卫的祥和富足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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